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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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面僵持的五分鐘裏, 陳夢悄悄伸手把一旁的西瓜汁拿了過來，小口喝著。
開玩笑，都相處快一學期了, 這兩人什麽德行，她早都摸透了。雖說每次對峙, 氣場上都是謝久辭略強些, 但最後的贏家肯定會是小李。
作為娘家人的陳夢，淡定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果汁，開始用力吸食杯底的椰果粒。靜謐的空間裏, 咕嚕咕嚕的聲響此起彼伏, 非常肆無忌憚。
李佚笙沒空管她, 只瞪著眼前的人：“怎麽，不行麽？”
剛才是說得誇張了些，但至於陰陽怪氣嗎？
高中的時候她記性就比他好嘛, 怎麽到現在還不服氣。
謝久辭沒接話，面上情緒淡淡。
就這一會的功夫, 陳夢已經吃光了果粒。她握拳把塑料紙杯捏癟後，擡手就往垃圾桶裏投。
結果準頭差了點兒, 沒扔進去，拋物線恰好從空中偏離，最終砸在旁邊。
謝久辭掃了一眼過來。
陳夢：“……”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 開始收拾，還順手把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
Iphone裸機的質感確實不錯。
不過幸好，手機是倒扣著摔下來的。否則，現在應該不只是鋼化膜碎掉這麽簡單了。
陳夢正要把東西遞過去：“喏, 你的手機。”
可下一秒，她卻眼尖地瞄到亮起的屏幕。
——“等等。”
陳夢雙指撥動, 將照片放大，然後一言不發地盯著看了好久。
出乎意料地，對於陳夢這種侵犯隱私的冒昧行為，謝久辭竟是毫無動靜，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擡，如同默許。
屋內又一次陷入僵局。
不知道為什麽，李佚笙總覺得現在的氣氛略顯詭異。
過了半分鐘。
“小李，”陳夢擡頭，面露糾結，欲言又止了好一陣兒，才吞吞吐吐地問出來：“你喜歡師兄嗎？”
李佚笙一頭霧水：“啊？”
“沒事，”陳夢扯唇，自認為很大度也很真誠地寬慰她：“你不用管我，就順從自己的內心，愛情這種事誰都是後知後覺，心動也不是人為能控制住的，你實話實說，我不怪你。”
“……”雖然不知道陳夢為什麽會這麽說，但她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嗯，喜歡的。”
四個字。
擲地有聲。
兩道視線同時射了過來。
陳夢的臉色變了又變。
“可我也喜歡你啊。”李佚笙笑著開口，秉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打算將實驗室裏所有人的名字都報一遍，“還有……”
結果沒等她把話說完，陳夢就一臉不耐地打斷：“我說的喜歡是指在異性之間！”
李佚笙被噎了下：“我這不是正準備說麽。”
隨後她又雨露均沾地挨個報了實驗室所有男性同學和老師的名字出來。
“行，我明白了。”陳夢皮笑肉不笑：“你的心應該挺亂的，都快成馬蜂窩了吧。”
李佚笙：“？”
“你也不用跟我在這兒胡扯。”陳夢隨手指向身旁，直接給她框了個範圍：“我就問，他和師兄，你更喜歡哪個？”
謝久辭冷淡的眼神也隨之看過來。
“……”
李佚笙突然不敢擡頭。
倒也不是說這個問題有多難回答，而是其實連她也還沒想明白。
喜歡是一個很寬泛的詞語，不提心動，彼此相處得舒服就好，悅己的本質無論對事還是對人，都不會發生改變。
就像是某天來實驗室的路上，看中一朵墻邊野花。也許只是因為喜歡，她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它摘下來。
又或許，僅僅是單純因為與周世新之間清白可證，不懼流言，她便能坦然說出喜歡，面不改色。
但謝久辭不一樣。
畢竟，她問心有愧。
那是一種很覆雜的情緒，談不上討厭，卻也並非喜歡。
李佚笙無法否認，她數次想要靠近的沖動。可又從來未敢承認，她內心深處怯懦的自卑。
很奇怪的是，每當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她就變得不像自己。
那股力量總是毫無征兆地出現，推著她口不擇言，別扭地將委屈無限放大。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卻偏要裝作堅強得滿身戾氣。
人真是很矛盾。
有時候，李佚笙不禁會想，如果當年沒有轉學，會不會他們現在也不至於如此地針鋒相對。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所以，就不會有人知道，如果之後的結果。
腦海裏浮現出那日醉酒後的尷尬，李佚笙的眉頭不自覺皺起。
“很難選嗎。”陳夢步步緊逼：“那我換個問法吧，如果你現在必須和一個人組成CP出現在表白墻上，你希望那個人是誰？”
“……”李佚笙擡眼瞧她，仿佛心累到了極致，語氣無奈：“我為什麽非要和誰組個CP？”
還得掛在表白墻上？
離譜！
見陳夢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謝久辭忽地將手機從她手上抽走，偏頭看著李佚笙問了句：“想知道為什麽？”
李佚笙訥訥點了下頭。
謝久辭重新把屏幕摁亮，用面容解了鎖，而後手下輕巧地將手機掉了個方向，明晃晃地擺了張照片到她的面前。
大概等了那麽一分鐘。
謝久辭冷不丁地開了口：“你還真別說。”
李佚笙：“？”
顯然，她還沒有從巨大的沖擊中緩過神。
“這是專門請人拍的畢業合影麽，氛圍感真不錯，”謝久辭涼涼評價，笑了笑：“搞得我都有點磕你兩了。”
李佚笙：“……”
如果不是因為她確定自己今早並沒有近距離去和周世新打招呼，她還真就信了。
照片裏。
周世新紅袍加身立於講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許是人逢喜事，他一向飽含滄桑的眉眼中，竟也難得沾染了些少年的風發意氣。
而李佚笙身著紅裙，黑色蕾絲花邊的點綴，色彩恰與博士學服相得益彰。
拍攝的角度極其刁鉆，是從側面仰拍，出來的效果就跟AI消除一樣。
偌大的藍天下，世界安靜。
只有二人情難自抑般的對視。她姣好的面容上溢著笑意柔情，手裏還拎了杯解暑的西瓜汁，看起來就像是特意來給“男友”打氣一般。
李佚笙擡手輕點，退回到原帖的界面。
北辰墻妞：【接匿名投稿|以下是轉發消息：墻妞你好，我是咱們學校今年的本科畢業生之一，臨床醫學專業12班，已保送本校碩博連讀，同時也是一個母胎單身二十二年的“老男人”。】
北辰強妞：【事情是這樣的，今早我去操場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姐姐，看清之後瞬間秒變crush。但因為實在太慫，當時匆匆道歉後就離開了。】
北辰強妞：【本以為只是段美妙的邂逅，將美好停在回憶便已足夠，可是回來之後，卻茶飯不思想要硬湊，skr~】
北辰強妞：【言歸正傳，我也是回來後翻相機才發現，鏡頭裏有一張她闖入的照片。所以我就突然想鼓起勇氣試試，想來撈人蹲個聯系方式。緣分嘛，當然是老天安排最大啦！ PS：如果小姐姐有男朋友了，就當我沒說，打擾了。】
再往下看，發帖不過半小時，評論已經炸開了鍋。
網友A：【這個小姐姐確實美，不過兄弟，不是我說，你不覺得那個臺子上站著的就是人家正牌男友嗎？】
網友B：【臣附議，照片裏這兩人真養眼啊，郎才女貌的感覺。】
網友C：【老師這題我會！他兩好像還是一個課題組的，平常晚上也經常見相伴著一起回宿舍。我和他們不太熟，但聽小道消息說，之前有回他兩吵架，就是女生因為畢業季缺乏安全感。結果第二天，男生直接主動去申請了延畢。（攤手）雖然不理智，但是這種感覺誰懂？！！！】
網友D：【啊啊啊啊喜歡是自由意志的沈淪，我狂磕。快來個民政局給他兩鎖死！】
網友E：【嘶——他們是不是藥學專業啊，上次我在公開課的時候好像見過……】
雖然屏幕顯示篇幅有限，可李佚笙已經完全看明白了。
大家應該是把主人公弄混了。
李佚笙悄悄往陳夢那兒瞥了眼，準備繼續往下翻評論，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驚天大爆料。
怪不到一向念叨著“趕緊畢業”的師兄突然轉了性，怪不得陳夢這廝聽見師兄參加畢業典禮情緒略顯激動。
她平時怎麽一點沒看出來呢？他們簡直是進展神速。
李佚笙有些興奮，眼睛泛光。
“……”瞧見她意猶未盡的表情，謝久辭不冷不熱地收回手：“還沒看夠？”
“沒。”李佚笙老實道：“你快讓我看看有沒有人送祝福。”
謝久辭冷笑：“沒有。”
“那好吧。”頓了下，李佚笙不太好意思地說，“那我能用你手機評論一個不？”
她沒加表白墻，但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去澄清一下。
謝久辭沒說話。
被他這麽直勾勾地盯著，李佚笙有點不自在，不免連說話都艱難幾分：“那要不，你來？”
聞言，謝久辭突然轉頭，面無表情地對陳夢喊了句：“聽見了嗎？人家讓咱兩送祝福呢。”
“……”怕陳夢誤會，李佚笙連忙解釋：“不是，小夢你聽我說。”
陳夢略顯生硬地扯了下嘴角。
“你仔細看評論。”李佚笙奪過手機，指尖隔空劃過去：“他們說得是你啊，我沒和師兄打過電話，而且師兄也沒陪我上過課。”
看清上面的字後，陳夢面色稍緩，卻仍舊皺著眉頭，實事求是道：“可照片是你。”
“這張照片錯位拍的，所以，我才說要留言解釋啊。”李佚笙說，“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三人成虎，趁事情還沒發酵，得趕緊聯系發帖人把照片刪了。”
“評論太多了，會被沖掉的。”陳夢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搖頭否定她這個想法後，便又笑起來：“算了，就這樣吧，我們自己知道就好啦。”
“那怎麽行！”李佚笙態度堅決：“再傳下去，我們三個以後出門都得尷尬。”
李佚笙：“不如我們直接去醫學樓找他吧，現在正好是年級畢業大合照環節，每個班應該都會有指示牌，找起來也容易。”
陳夢略微思索了一番，欣然應允：“那，你記得那個人的樣子嗎？”
李佚笙默了會兒，還真沒印象。
下意識地，她擡眸看向謝久辭，眼神求助。
謝久辭靠在洗手臺旁，神色居高臨下：“怎麽？”
他勾了勾唇，慢悠悠地道：“不是說，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男生都記得嗎？”
雖然謝久辭是笑著的，但那語氣聽起來可並不痛快。
李佚笙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他自顧自地又補了句：“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只能怪他都二十二，已經是個‘老男人’了。”
說到這裏，謝久辭才微微俯身與她平視。
而後，似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
“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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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娘家人的陳夢，淡定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果汁，開始用力吸食杯底的椰果粒。靜謐的空間裏, 咕嚕咕嚕的聲響此起彼伏, 非常肆無忌憚。
李佚笙沒空管她, 只瞪著眼前的人：“怎麽，不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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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會的功夫, 陳夢已經吃光了果粒。她握拳把塑料紙杯捏癟後，擡手就往垃圾桶裏投。
結果準頭差了點兒, 沒扔進去，拋物線恰好從空中偏離，最終砸在旁邊。
謝久辭掃了一眼過來。
陳夢：“……”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 開始收拾，還順手把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
Iphone裸機的質感確實不錯。
不過幸好，手機是倒扣著摔下來的。否則，現在應該不只是鋼化膜碎掉這麽簡單了。
陳夢正要把東西遞過去：“喏, 你的手機。”
可下一秒，她卻眼尖地瞄到亮起的屏幕。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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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地，對於陳夢這種侵犯隱私的冒昧行為，謝久辭竟是毫無動靜，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擡，如同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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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李佚笙總覺得現在的氣氛略顯詭異。
過了半分鐘。
“小李，”陳夢擡頭，面露糾結，欲言又止了好一陣兒，才吞吞吐吐地問出來：“你喜歡師兄嗎？”
李佚笙一頭霧水：“啊？”
“沒事，”陳夢扯唇，自認為很大度也很真誠地寬慰她：“你不用管我，就順從自己的內心，愛情這種事誰都是後知後覺，心動也不是人為能控制住的，你實話實說，我不怪你。”
“……”雖然不知道陳夢為什麽會這麽說，但她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嗯，喜歡的。”
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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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喜歡你啊。”李佚笙笑著開口，秉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打算將實驗室裏所有人的名字都報一遍，“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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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佚笙被噎了下：“我這不是正準備說麽。”
隨後她又雨露均沾地挨個報了實驗室所有男性同學和老師的名字出來。
“行，我明白了。”陳夢皮笑肉不笑：“你的心應該挺亂的，都快成馬蜂窩了吧。”
李佚笙：“？”
“你也不用跟我在這兒胡扯。”陳夢隨手指向身旁，直接給她框了個範圍：“我就問，他和師兄，你更喜歡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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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佚笙突然不敢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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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某天來實驗室的路上，看中一朵墻邊野花。也許只是因為喜歡，她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它摘下來。
又或許，僅僅是單純因為與周世新之間清白可證，不懼流言，她便能坦然說出喜歡，面不改色。
但謝久辭不一樣。
畢竟，她問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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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等了那麽一分鐘。
謝久辭冷不丁地開了口：“你還真別說。”
李佚笙：“？”
顯然，她還沒有從巨大的沖擊中緩過神。
“這是專門請人拍的畢業合影麽，氛圍感真不錯，”謝久辭涼涼評價，笑了笑：“搞得我都有點磕你兩了。”
李佚笙：“……”
如果不是因為她確定自己今早並沒有近距離去和周世新打招呼，她還真就信了。
照片裏。
周世新紅袍加身立於講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許是人逢喜事，他一向飽含滄桑的眉眼中，竟也難得沾染了些少年的風發意氣。
而李佚笙身著紅裙，黑色蕾絲花邊的點綴，色彩恰與博士學服相得益彰。
拍攝的角度極其刁鉆，是從側面仰拍，出來的效果就跟AI消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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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二人情難自抑般的對視。她姣好的面容上溢著笑意柔情，手裏還拎了杯解暑的西瓜汁，看起來就像是特意來給“男友”打氣一般。
李佚笙擡手輕點，退回到原帖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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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強妞：【事情是這樣的，今早我去操場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姐姐，看清之後瞬間秒變crush。但因為實在太慫，當時匆匆道歉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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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時怎麽一點沒看出來呢？他們簡直是進展神速。
李佚笙有些興奮，眼睛泛光。
“……”瞧見她意猶未盡的表情，謝久辭不冷不熱地收回手：“還沒看夠？”
“沒。”李佚笙老實道：“你快讓我看看有沒有人送祝福。”
謝久辭冷笑：“沒有。”
“那好吧。”頓了下，李佚笙不太好意思地說，“那我能用你手機評論一個不？”
她沒加表白墻，但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去澄清一下。
謝久辭沒說話。
被他這麽直勾勾地盯著，李佚笙有點不自在，不免連說話都艱難幾分：“那要不，你來？”
聞言，謝久辭突然轉頭，面無表情地對陳夢喊了句：“聽見了嗎？人家讓咱兩送祝福呢。”
“……”怕陳夢誤會，李佚笙連忙解釋：“不是，小夢你聽我說。”
陳夢略顯生硬地扯了下嘴角。
“你仔細看評論。”李佚笙奪過手機，指尖隔空劃過去：“他們說得是你啊，我沒和師兄打過電話，而且師兄也沒陪我上過課。”
看清上面的字後，陳夢面色稍緩，卻仍舊皺著眉頭，實事求是道：“可照片是你。”
“這張照片錯位拍的，所以，我才說要留言解釋啊。”李佚笙說，“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三人成虎，趁事情還沒發酵，得趕緊聯系發帖人把照片刪了。”
“評論太多了，會被沖掉的。”陳夢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搖頭否定她這個想法後，便又笑起來：“算了，就這樣吧，我們自己知道就好啦。”
“那怎麽行！”李佚笙態度堅決：“再傳下去，我們三個以後出門都得尷尬。”
李佚笙：“不如我們直接去醫學樓找他吧，現在正好是年級畢業大合照環節，每個班應該都會有指示牌，找起來也容易。”
陳夢略微思索了一番，欣然應允：“那，你記得那個人的樣子嗎？”
李佚笙默了會兒，還真沒印象。
下意識地，她擡眸看向謝久辭，眼神求助。
謝久辭靠在洗手臺旁，神色居高臨下：“怎麽？”
他勾了勾唇，慢悠悠地道：“不是說，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男生都記得嗎？”
雖然謝久辭是笑著的，但那語氣聽起來可並不痛快。
李佚笙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他自顧自地又補了句：“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只能怪他都二十二，已經是個‘老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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